一只蟬在黑暗的地底生活了17年,又滾又爬地鉆出了地面,它一步一步努力地爬上枝頭,在樹梢羽化。
這時候,它突然聽見一陣動聽的歌聲,它心里想著:“是誰發出了這么動聽的歌聲呢?”
它看到了一只鳥,全身有著美麗的黃色,黃得像夕陽;嘴巴是淡紅色,如夕陽邊的晚霞;眼睛和頭發是黑色,像逐漸掩至的暮色;有長長的翅膀和優雅的尾巴。
蟬就問那只鳥:“你是誰呀?”
鳥說:“我的名字叫黃鶯。”
“你怎么能唱出那么動聽的歌聲呢?”蟬問。
“我是為愛而歌唱,因為有愛,我才唱出這么動聽的歌聲。你知道嗎?歷史上有名的歌曲都是為愛而唱的。”黃鶯說。
正在它們對答的時候,從遠遠的地方傳來一陣更悅耳、更嘹亮的歌聲。
蟬看到另外一只鳥,身體只有三寸長,聲音卻有三十丈高。羽毛是茶褐色,外表樸素,實在想象不出,它能唱出那么高遠的歌聲。
蟬就問那只鳥:“你是誰呀?”
鳥說:“我的名字叫云雀,那是因為我可以飛得像云那么高;我的聲音比云還高,所以也有人叫我‘告天鳥’;我可以學一百種鳥的聲音唱歌,所以,也叫做‘百靈鳥’。”
蟬崇拜得不得了,問云雀說:“你怎么能唱出如此悅耳的歌聲,比剛剛我遇到的黃鶯唱得還好聽呢!”
云雀說:“我的歌唱和黃鶯不同,黃鶯唱的是流行歌,我唱的是百人大歌劇。我的歌唱和黃鶯唯一相同的是,我們都是為愛而歌唱。你知道嗎?不管是單獨的情歌,或百人的歌劇,要有感人的愛才會有動人的歌。”
當蟬和云雀說話的時候,突然聽見來自森林最高的地方,一聲清越高絕的長嘯,劃破了天空。“是誰?是誰?唱出了比云雀和黃鶯更高的聲音呢?”蟬一邊想著,一邊飛向聲音的來處,找了半天,才找到一只長得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蟬,黑沉沉的,幾乎沒有任何美麗的華彩:“呀!原來蟬也可以唱出這么清絕的歌聲!”
小蟬問老蟬說:“你怎么唱出那么清脆無比的歌聲呢?”
老蟬說:“小伙子!我是為愛而歌唱,為我尚未謀面的愛人,為這片青翠的山林,為這一望無際的天空,我愛這一切!我在地底爬行了17年,就是為了來唱充滿愛的美好歌聲,這世間所有美好的歌都是為愛而唱的。”
小蟬說:“那么,我也能唱出一樣的歌嗎?”
老蟬說:“當然,我教你,你的心中充滿了愛,充滿了像潮水一樣的愛,馬上要滿溢出來。然后展開喉嚨,知——了——”
按照老蟬教的方法,小蟬展開喉嚨:“知——了——”它的聲音連自己都嚇了一跳,于是,它不斷地歌唱:知了——知了——知了——
小蟬那充滿愛的歌聲,穿過樹林,彌漫了整個山谷,山谷里的黃鶯、云雀和其他的蟬都和它一起合唱,山谷中充滿著感激、喜悅、輕快的聲音。
小蟬未來的伴侶則從森林的另一頭,穿越歌聲,凌空飛來。
人生也應該如此,只有奔行和爭斗,實在是太可憐了,若常有撼動心靈的愛的歌唱,就能讓我們走出人生的苦悶與悲情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