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次紓(1549—1604),字然明,號南華,明錢塘人。《茶疏》撰于明萬歷二十五年(1597)。《茶疏》對沏茶方法有獨到見解,手中撮茶,把熱水注入茶壺,然后迅速把茶投入開水中并把壺蓋蓋嚴。等大約呼吸三次的時間后,把茶水全部倒在盂中,然后再把茶倒入壺中,等大約呼吸三次的時間,讓茶葉下沉,然后把茶水倒在茶甌中,獻給客人。
許次紓認為“湯銚甌注,最宜燥潔,每日晨興,必以沸湯燙滌,用極度熟黃麻巾,向內拭干,以竹編架,覆而庋之燥處。烹時隨意取用。修事既畢……甌中殘沉,必傾去之,以俟再斟,如或存之,奪香敗味。”他認為秋茶品質甚佳,七八月可采一遍。
許次紓還認為,量小方益于品味。一壺之茶,只堪再巡。……若巨器屢巡,滿中瀉飲,待停少溫,或求濃苦,何異農匠作勞,但需涓滴,何論品賞,何知風味乎?
許次紓在《茶疏》中更進一步說:“黃河之水,來自天上。濁者土色,澄之即凈,香味自發”。言即使濁混的黃河水,只要經澄清處理,同樣也能使茶湯香高味醇。
許次紓認為品茶應于自然環境、人際關系、茶人心態聯系,把飲茶作為高雅的精神享受而執著地追求。許次紓強調“惟素心同調,彼此暢適,清言雄辯,脫略形骸,始可呼童篝火,酌水點湯”。其實,茶人相聚并不在意于嗜茶與不嗜茶,而在于意于是否合乎“茶理”,就是追求和諧。天與人、人與人、人與境、茶與水、茶與具、水與火,以及情與理,這相互之間的諧調融和,是飲的精義所在。
據《茶疏》之說,最宜于飲茶的時間和環境如下:
心手閑適,披詠疲倦,意緒紛亂,聽歌拍曲,歌罷曲終,杜門避事,鼓琴看畫,夜深共語,明窗凈幾,佳客小姬,訪友初歸,風日晴和,輕陰微雨,小橋畫舫,茂林修竹,荷亭避暑,小院焚香,酒闌人散,兒輩齋館,清幽寺觀,名泉怪石。
宜輟:
作事 觀劇 發書柬 大雨雪 長筵大席 閱卷帙
人事忙迫 及與上宜飲時相反事
不宜用:
惡水 敝器 銅匙 銅銚 木桶 柴薪 麩炭 粗童 惡婢
不潔巾 各色果實香藥
不宜近:
陰屋 廚房 市喧 小兒啼 野性人 童奴相哄 酷熱齋舍